《無事生非》30天閱讀練習 Day 08:為我殺了克羅迪歐——碧翠絲的選擇

by bliphany
12 瀏覽次數

登場以來,潑辣、直言、不甩性別成見的碧翠絲,似乎是父權社會收服不了的自由靈魂。在希蘿公審事件中,她卻撞上了結構之牆:

▌1. 發言的權力與重量,她沒有

平日,碧翠絲能大聲發表意見,但在關鍵時刻,她的話卻像希蘿的辯解,在結構中失去力量。

被「父權綠帽焦慮」擺佈的男人,他們的意見,才決定了何謂「真相」。

▌2. 拿回生存資源與名譽的資格,她沒有

當時,要證明名譽清白,可以透過決鬥。

但是,只有男人能向另一個男人發起決鬥。

就是這堵牆,讓碧翠絲驚覺,她沒有男人天生的權利,能用來捍衛希蘿。

我想,碧翠絲的處境,很能引發現代女人的同理:我們努力創造能活得自在、忠於自我的生命。

但妳不管社會結構,它依然在那裡,它會來管妳。

▌性別的結構阻礙

要恢復希蘿一家名譽,需要有(男)人出面,向汙衊希蘿的克羅迪歐提出決鬥。

但是,家父長(一家之主)李奧納托不相信女兒希蘿,也太老了,禁不起決鬥。希蘿又沒有其它兄弟。

找不到願意相信希蘿、願意協助的男人,碧翠絲悲憤地說:

「我如果是個男人,就當眾吃了他的心!」

(O God, that I were a man! I would eat his heart in the market-place.)

「我無法單憑願望變成男人,只好做為女人哀痛而死。」

(I cannot be a man with wishing, therefore I will die a woman with grieving.)

這時,卻出現了一個可能的突破口:班尼迪克聲稱他相信希蘿無辜。

▌來回於「拒絕結構」⮂「靠近結構」的感情線

碧翠絲與班尼迪克兩位不婚主義者,原本都在拒絕結構(婚姻)這端。

中計愛上彼此後,將對方視為潛在婚戀對象,逐漸靠向結構,並在告白後最為靠近。

當班尼迪克興沖沖要碧翠絲「要求我為妳做任何事(來證明愛意)」時,無論從劇情套路、觀眾預期來看,就算不求婚,也會是加速兩人朝向婚姻的戀情要求。

然而,碧翠絲的要求卻無關,她要班尼迪克向克羅迪歐下戰帖。

她的要求不只讓感情線再次遠離結構,還挑戰了結構:

  • 異性的婚戀感情線被驟停
  • 同性的社會資源/袒護連帶被挑戰

▌碧翠絲的選擇:性別「紅利」或姊妹情誼

值得一提,當碧翠絲選擇提出「為我殺了克羅迪歐」要求時,她放棄了什麼?

希蘿名譽掃地,除了影響家族地位,也影響女性親屬的婚配可能。雖然碧翠絲是不婚主義者,但那是在希蘿家族的照顧下,現在家族深陷醜聞,她也就少了原先的餘裕。

故事中,碧翠絲其實沒有父母,而是借住在希蘿家。在某些戲劇製作中,也呈現碧翠絲協助管家事務,以換取生活居所。

當時女人無法擁有財產。在未婚、無產、無家族可依的情況下,碧翠絲與希蘿後半輩子的歸宿,可能只剩下女修道院。

碧翠絲的絕望,或許不只同情希蘿的無辜,也是感傷自己的前景。

當班尼迪克喜上眉梢,要碧翠絲要求他做事時,碧翠絲其實得到了一個絕佳「逃脫策略」:抓緊這個背景良好、又情投意合的男人。他們一旦結婚,碧翠絲就不算希蘿家的人,也就脫離了醜聞影響。

用現代人的話說,碧翠絲可以選擇用性別「紅利」。身為女人,雖然讓她與希蘿幾乎哀痛而死,但這時,終於有能對她有利的用處。

加上班尼迪克說了,相信希蘿。或許他們婚後,可以收留或援助名譽盡失的希蘿,這些都是非常務實的選項。

但碧翠絲放棄了那些選擇,而是直奔事件核心。

她不要一艘逃生艇帶她離開沉沒中的船。

因為希蘿明明清白,卻在父權焦慮與體制的圍困下,人生遭到毀滅,那樣不對。

賭上班尼迪克可能只是嘴上說相信,賭上班尼迪克很可能會拒絕、初生戀情不要了,碧翠絲放棄了逃生可能,選擇把自己押在希蘿那邊。

用現代人的話說,那是一種姊妹情誼(sisterhood):我就是我們,我們就是我。

不然,就讓我與希蘿家族這艘船一同沉沒。

天啊,班尼迪克會怎麼選?

▌下篇預告:為我殺了克羅迪歐——班尼迪克的選擇

你可能也會感興趣的文章

留言給我

本網站使用 Cookies 改善使用體驗,若您願意接受 Cookies 寫入,請按同意。或您亦可在瀏覽器中設定隱私權等級為高,但可能導致網站某些功能無法正常執行。 同意